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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深夜,我爹因為腰部抽痛得很嚴重,連呼吸都是一陣劇痛,所以我跟我弟趕緊帶他去掛急診。我那時候看到痛的地方大概在腎的附近,腦袋裡馬上閃現一堆跟腎有關的疾病,不過後來檢查結果只是說單純的肌肉酸痛,倒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在那一天,我忽然瞭解了很多事。

在我爹痛得躺在床上難以動彈的時候,我原本是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可是他們兩個說已經很晚了,不要吵到鄰居,所以最後只好自己開車去醫院。不過那個時候,我差點被我爹娘給氣死,氣到我直呼我娘的名字狠狠地罵。他們不是讀生物的,不明白一些像是急性的腎發炎會造成什麼後果,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跟我弟都在急的時候,我娘居然在那裡替我爹挑褲子,而且還一定要是西裝褲。這也就算了,還要上個廁所,出門還慢吞吞地在那邊鎖門,完全搞不清狀況。等他們全部弄好,已經過了三四十分鐘,開個車又要二三十分,要是什麼急性急病早就連命都去了半條。

嘖,平常沒事的時候好像很果決的樣子,等真的出事的時候,只會在那裡慌得不知所措。要是哪天我跟我弟不在,我爹又怎麼樣的話,那該怎麼辦?

到了醫院後,我只能說,這裡的急診室還真的是「急診」,做事沒半點效率,然後整天還敢在那邊叫加薪,真是一群混帳東西。全省的醫療品質如此之差,就是因為這樣的劣質醫護人員養太多,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那天我爹抽血驗尿照X光,打了四劑嗎啡止痛。因為我弟明天要考試,所以我就把他跟我娘先送回家,自己一個人留在那邊等。看我爹睡著了以後,我就問醫生檢查結果什麼時候會出來,他告訴我說要一兩個小時,所以我就到外頭的停車場透透氣。

空氣有點冰,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街燈下的一片昏黃和寫著Emergency的招牌亮著燈外,連風也沒有半點。我就在外頭踱著步,每十來分鐘再進去看一下情況。後來兩點多,溫度越來越低,我只得躲進車裡,頭靠著座椅,打開音響,一邊聽著歌一邊想事情。

晚上的急診室來得人還不少,有三位老先生老太太,一位陪著不知是母親還是岳母的中年女人,一位陪著祖母的年輕人,陪著小孩子的父親,警車送來一位混身是傷的少年,救護車送來一位衣衫零亂、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強暴而哭得糊里糊塗的外國女孩,還有很多其他的人。在短短的幾個小時,我見到了很多人,一些我從來沒想過的事,從來沒考慮過的問題一個又一個地在腦袋裡打轉。

我撥弄著插在鑰匙孔的車鑰匙,像在發呆一樣地盯著後照鏡上藍色的招牌,眼角的餘光偶然瞥見醫院煙囪裡裊裊升起的白煙,耳邊不斷地響起重覆的音樂:

Now That She's Gone
作詞:林俊傑 作曲:林俊傑

Girl you know I miss you so
女孩,妳知道我很想妳
I didn't know you had to go
我不知道妳不得不走
You've had enough of our distance baby
親愛的 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Before I had the chance to say   
在我有機會告訴妳
I'm staying with you 
我願與妳共度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一生一世

Don't keep telling me these words 
別再告訴我這些話
You don't know how much it hurts  
妳可知那會多麼傷我的心
And I'll promise you eternity
我願許妳一個永恆
If you promise me your stay
如果妳能為我留下
But now it's too late 
但現在已經太遲了
I'm no longer the man that I was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

I will go on without her 
失去了她,我會繼續生活下去
Like a fool who's too sure
儘管像一個自以為是的傻瓜
I'm like a bird who's lost her wing
我好像一隻失去翅膀的鳥兒
A fire without its flame 
一把沒有火焰的火

I don't know how to be strong 
我不知該如何學會堅強
When my love has to move on
當我的愛需要繼續前進
I am a song without a soul
我是一首沒有靈魂的歌
Now that she's gone
此刻,她已離開
What's left of us is this song

我們之間只留下這首歌
This is our song without a soul
這是一首屬於我們的歌,但它已失去靈魂
Now that you're gone 
此刻 妳已不在
What's left of us is this song
我們之間只留下這首歌

有很多念頭跟著音樂的旋律流過,閉上眼,思緒翻騰,忽然很想寫點什麼下來,不過無紙無筆,也只好作罷。也許好的文章,有情感有靈魂的文章,也只有在心靈完全沉澱後才寫得出來吧。想通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事,但是這些東西我想還是留在腦袋裡就好。

我等了快六個小時,整夜沒睡。快五點的時候,檢查結果都沒事,醫生只是叫我爹這幾個禮拜不要做gardening。我幫我爹換好衣服後,道個謝,就開車回家。一路上我爹一直唸個不停,一下說除了以前腰閃到外,從沒那麼痛過,一下又說你以後還是要生個小孩,不然像你媽一出事就不知怎麼辦。我聽了只是一笑置之,沒事就好,其他這些就隨便吧。

回到家我讓他把衣物先丟在洗衣間再上樓,避免把醫院的那些病菌帶回房間。洗過澡後,已經快要六點了,我打開電腦,驚訝又不是很驚訝地看到小米還掛在線上。跟她說了一會話後,沒好氣地把她趕去睡覺,真是不愛惜自己、怕人唸又只會讓人擔心的女人。不過小米很善良,還救過一個騎車摔得頭破血流的女生呢。(上上籤的秘密,我是從為什麼去想的,這樣妳應該會明白吧~)

唉,總言之,戲劇性的一晚,讓我累得趴到下午一點才醒來。看來修完圍欄後,那一大片後院的除草工作又到了我跟我弟身上了...我忽然想到喔,我稅也還沒報耶...不過沒差,弄那個很快,網上填一填一下就好。

對了,提醒一下大家,要記得把學費也報進去,那以後是可以用來扣稅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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