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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利團體與非營利團體的唯一差別在哪?說穿了也就只是在那個「利」字,無論是管理或經營方式,都是沒有差別的。非營利團體強調將收益=支出,僅此而已。那麼有什麼理由不允許非營利團體採用商業化的經營方式呢?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很少是因為執著的信念,更多是對於商業知識的缺乏,從而反對商業化經營。



每個人都有抗拒改變的習性,即便他們知道這樣的改變是正確的,也總會去找很多理由來反對改變。這樣的情況,不僅僅在社會上常見到,從公司到政府機關,這種情況也履見不鮮。



有一些人覺得我用唯利是圖的方式來看待社團營運是錯誤的,事實上,我覺得他們是完全誤解我的本意。一個有效率、有組織的團體,營運的最終模式就只有商業化經營,這是絕對不可避免的走向,因為商業團體就是這世上最精簡、最有效率的團體。



商業化經營,它只不過是一個名詞,我可以用同樣的模式去經營,然後稱它為「社團化經營」,不會有人發現它有何不同。在我的認知來說,許多人之所以反對社團如此經營,只是純粹出於對商學的厭惡罷了。



我們現在以社團的結構與商業團體的結構作比較,大家可以很輕易地看出兩者之間哪一個更俱有優越性。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打破社團經營不該以賺錢為目標的迷思。



無論是哪個團體,包括紅十字會、慈濟,只要是任何有意經營公益的團體,它都必須要大量的資金投入,這些資金可以是捐款,可以是活動收益,可以是會費。大家會厭惡社團努力賺錢,卻心甘情願地捐上百塊給公益團體,這又是為什麼?這些團體真的把所有錢都投入公益之中了嗎?



說到底,非營利團體並不代表它不收錢,而是按成本來預計所需收益來保證生存,這基本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這樣想,如果紅十字會在成立後,僅僅要求收支平衡,那麼每年帳目的盈餘在扣去基本的啟動資金後,應該是零。這樣真的值得讚賞嗎?



在新的一年,由於我剩下的錢跟去年的年初一樣多,我今年服務的人跟區域將只能保持和去年一樣的水準。每年都講非營利,機構將沒有資金去擴大服務,幫助其他同樣有需要幫助的人。但它們是公益團體,還有捐款的收入來源,社團就完全不同了。



自己作過幹部,我完全能瞭解要錢沒錢的辛酸。人家在抽iPod,我們在抽王子麵;人家社刊印得跟雜誌一樣,我們破破爛爛的幾張紙;問題歸根究底,都在一個錢字上頭。為什麼不去賺錢?因為社團應該要非營利。



老實說,這樣的說法已經讓我不滿很久了,接下來我說的話若是有點偏激,還請不要介意。



一個社團表現得好不好,不應當只從它的營利能力來看,這一點我很贊成。一個社團要是不好,會員很自然地會用腳投票,選擇不再留下,請各位自己看看過去三年的會員數量,跟別的社團社員數量比較,再來告訴我社團表現得好不好。



為什麼我一直汲汲於利?社團賺的錢又不是進到我的口袋,原因就在於一個無法產生足夠現金流的團體,最後必將被淘汰,這跟不賺錢的公司最終會破產是一樣的道理。



這樣說也許很過份,但我必須得這樣講,這是一群抱著錯誤觀念的高層幹部,領導著其他幹部走在錯誤道路上的必然後果。



我一直很強調的一點就是,錢放在那邊不流動,它就是死的,只懂儲蓄,只知道省錢,卻不去用錢滾錢,除了財商為零的人外,這世上不會有這種天才。想要用錢生錢,不先投入任何資金是不可能有回報的,錢放在AMS裡更不會有利息。為何要緊緊按著荷包一毛不拔呢?



那些只想著要大家have fun,卻不懂得經營的人,根本就沒資格當領導者,因為他連最基本的責任感都沒有。位置不同,腦袋就該跟著換掉,坐在高位的人,必須要有這樣的覺悟跟擔當。



什麼叫沒有責任感?基層的人,他們的責任是完成交待的任務;中層的人,他們的責任是監督、管理和運作;高層的人,他們的責任是訂定目標,領導下面的人走成功的道路。身為社長,必須要清楚地分清自己的職務是哪一些,不是說把東西作好就可以,你要看得遠,有胸襟跟格局,你要知道未來會是怎麼樣的,你要知道如何營造好的環境讓手下發揮所長。



請那些高層的幹部自己捫心自問,你們做到了沒有?你們是在領導,還是一直在搶中層和基層的工作?



如果你們是好的領導人,那麼社團是應該不斷發展,還是不斷萎縮,一年不如一年呢?



我聽到很多高層在怪下頭的人不負責任,同樣的,下頭的人也在指責上頭的人專斷獨行,聽不進意見。皮球踢來踢去,錯在誰身上?那些認為錯在手下的高層幹部,我建議你們快點辭職不要幹了,黑鍋自己揹,功勞分給下頭,這是最基本的領導之道。不能讓下頭把事情作好,往往不是下面的人沒有能力,是上面的人無能,無法組織好他們,管理好他們,讓他們把事情做好。



退一萬步講,你們的手下還不都是自己找的,不能知人善任,自己就沒錯嗎?



有些幹部說,他們也試著要跟其他幹部變成好朋友,這樣做起事也比較容易,也比較好協調。我不曉得這種觀念從哪來的,如果只有朋友一起工作才能有效果,這世上公司早不知道該倒幾間。問題在哪裡?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的喜好不同,想法更不可能一樣,兩種不同的人你硬要讓他們變成好朋友,這是很困難的。更不用說有些人會有利益上的衝突,最終變成敵人。



身為領導者,你絕對會遇到下屬不和的問題,這樣的不和很自然地會衍伸出更多問題。如何去處理它,平衡下屬之間的關係,這就是在考驗你的領導智慧。看看現在糟糕的社團氣氛,就可以知道領導者多有本事。



你怪其他幹部不負責任?你怪其他幹部做事隨便?那麼你為什麼不怪自己沒本事去激勵他們努力工作,鼓勵他們奮發向上呢?



我一直想說的是,RC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社團,這不是說高層沒用,是他們完全不曾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幹部之中,有哪一個能讓自己像太陽一樣,營造出社團的向心力,吸引著大家隨著他的步伐走呢?哪怕只有一個,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追根究底就是身為領導者,他沒有信念,沒有目標,他無法賦予手下一個identity。手下的人得不到榮譽感、歸屬感,又看不見未來的路,進而喪失了工作的積極性和責任感,只能作無頭蒼蠅亂轉,身為高層,這不是你們自己的錯是誰的?



今天即便你們不想要商業化經營也無所謂,但你們必須要是「什麼」,現在的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請好好想想這些問題:

1.RC的核心價值是什麼?

2.如果今天有人說我們要有「RC精神」,這是什麼意思?

3.RC跟其他社團不同的地方在哪?優勢在哪?缺點在哪?

4.你們想要讓RC變成什麼樣的社團?如何讓它變成你們想要的社團?

5.你們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了嗎?



這不需要花很多時間,最多半小時,想通了之後你們就會明白我在說的是什麼。幹部今天能成為幹部,絕對不會是無能的人,但是有些思想上的事情,想不通的話,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沒有用。



那麼為什麼社團應該要努力賺錢?



今天我們辦一個活動,成本是一千塊,來了二十個會員,就等於每人要負擔五十塊,但若來了一百個,每人就只要負擔十塊。人越多,負擔就越低,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而繼續衍伸下去,人越多,獲利就越多,社團很自然地就營利。反過來講,社團賺得越多,代表人來得越多,代表活動受歡迎,代表會員感到滿足。



Maximize Profit = Maximize Satisfaction,這就是要努力賺錢的主因。我所講的獲利最大化,不是要你們去剝削會員利益,是希望你們不要用骯髒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利」字。



社團的本金多了,我們可以作更大的宣傳,辦更多的活動,吸引更多的會員。會員多了,我們就擁有更多的人才,能作出更好的企劃,能把活動辦得更好,獲得更多的利益。這本身就是一個良性循環,但很多幹部不知道是刻意忽略,還是完全沒去想,寧可不斷地壓縮自己的生存空間,也不願意讓社團走入良性迴圈。



請考慮在兩三年後接手社團的幹部,你們是想留個爛攤子給他們,還是想留給他們一支潛力股?



有人會講,那我們把活動的票價提高來獲利,這就是剝削會員啊!



我想問的是,誰逼你們去提價了?提高獲利的方法太多太多,從找贊助商到削減開支成本,或是作更精準的預算,這些都能提高獲利,為什麼要去提價?



像是夜市,在可以吸引超過三百人的情況下,我們只有能容納三百人的場地。如果今天找個更大的場地,我們能有五百人來參加,票價最少也可以少個三分之一,這對所有會員都是有利無害的。



我覺得很好笑的是,這問題前幾年就知道了,而在那麼多年下來,卻是一直沒能解決,我們的幹部又不是蠢蛋,那這責任在誰身上?



這便罷了,假設場地永遠只能容納三百人,為什麼不加價呢?這是很單純的Supply and Demand問題,加價來的人變少,參加者就能享受到更好的服務,這並不是什麼很萬惡的想法,僅僅是一種微觀經濟上的調節罷了。



再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你是會員,你會希望在抽獎時抽的是iPod,還是王子麵?作為一個會員,你會希望你加入的這個社團辦活動時是很窮酸地辦,還是辦得讓你覺得去了是很有面子的事?



身為社團幹部,你們不覺得自己應該去滿足這些付錢加入社團的人的需求嗎?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做著高興就好,必須要站在那些付費的使用者的角度上去看。



而這些,全都需要錢。



好,我們再從大家加入社團作幹部和助理的動機來看。辦大活動跟辦小活動,哪個能讓你學到更多?跟資本百萬的公司交涉贊助,與跟街角小雜貨店的老闆交涉,哪個能讓你學到更多?出版一本像雜誌的社刊,跟出版一本破爛的小冊子,哪個能讓你學到更多?管理一個五六百人的社團,跟管理一個一兩百人的社團,哪個能讓你學到更多?



想要體會團體的力量嗎?那我們把夜市辦成全國性的活動如何?



想要挑戰嗎?那我們讓RC在全北美所有大學都有分社如何?



反過來看,如果你們學到了很多東西,學到了很多經驗,有能力把活動辦得更好,那活動是會賺還是會賠?賺得更多,能辦更多、更好、更多樣化的活動,你們會學到更多還是學到更少?



而這些,同樣全都需要錢。



老實說,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我已經聽夠了這些似是而非的藉口,每一個都是如此地不堪一擊。我很歡迎大家來反駁我,因為我完全無法理解你們的理由,論點實在是太脆弱。



年輕人可以熱血上腦,什麼都不顧就向前衝,但是領導者必須要保持冷靜,仔細地去分析整個企劃,問問自己錢從哪來。理想要能與實際契合,否則便只是空談,沒有錢,你們哪裡都去不了。



那麼有人要說,社團大了,大家都沒有向心力,也就沒有溫暖的感覺。我覺得這種想法真的很奇怪,現在社團那麼小,有人感覺得到向心力嗎?還是你們要等到社團只剩兩個人,兩人都是情侶,才有所謂的「向心力」?



哈佛人到了外頭,他們會很驕傲地說自己是哈佛畢業的;在微軟工作的人,也會很驕傲地說自己在微軟工作。這些機構的人數會比一個小社團少嗎?向心力又會比一個社團差嗎?



如果能夠很好地組織跟管理,就算人再多,社團也還會是一個有向心力、讓人引以為傲,能夠感覺到溫暖的地方。為什麼?因為你常接觸的人永遠都只會有那麼幾個,而不會是整個社團幾百個人,就算社團擴張到幾十萬人也是一樣。在大團體裡建構出小團體,這是組織技巧;再將小團體聯結在一起運作,這是管理技巧。僅僅只需要這樣,就能夠營造向心力,一點也不困難。



講了那麼多,我個人覺得,幹部現在的問題,在於大家都能見到問題,大家都知道怎麼解決,但沒有一個人肯動。說到底我早就隱居許久,社團是死是活一概與我無關。你們可以說因為我說話的口氣不好,所以你們絕對不接受我說的論點。我並不是很在意,這一切對我都沒有影響。什麼時候可以意氣用事,什麼時候不可以,自己評估一下情形。想要找理由或藉口,我建議用今天天氣不好影響心情是不錯的。



總言之,我言盡於此,作你們自己認為是對的,不要後悔也就足夠了。什麼人還有什麼論點,大可提出來,認識那麼久,你們應該都知道我這人論事只講理,不會牽扯私人交情上,口氣差點無所謂,不用擔心我發脾氣。



當然,如果有人覺得我是在放馬後炮,來證明自己從前多有先見之明,或是覺得批評一群已經盡力的人刻薄得令人反胃,那也由得他們。我為人如何,瞭解的人自然明白,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那也是無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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